人民军队记者兴庄报道:他单恋邓垂簪。但对垂簪,他是一个好朋友,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共同分享快乐与忧愁。大叻早晨寒冷,翻开有关邓垂簪的遗物,他几乎听到邓垂簪的歌声从回忆中回响着......

1966年底,河内歇骄(Yết Kiêu)美术中专学校学生范末背着背包,同艺术家们启程前往广义战场。团队中共70名医生、医师,其中有邓垂簪医生。每一次团队停住脚步休息时,音乐家青耵又为垂簪弹琴伴奏。这名女医生的歌声清澈圣洁、在森林树叶上跳舞,与天真可爱的笑容合为一体,使多少小伙子的心震荡。画家范末禁不住拿出笔和纸素描下这名女医生在森林中唱歌的场景。垂簪发现,常常请求他送画儿。他便给垂簪送去蕴含着感情的画幅。

范末画家(图片来源:人民军队报)

作为一名画家,范末对戏剧、古戏、朝剧、改良剧、电影等文化艺术方面有着广博的知识,当然绘画是他的长处。而邓垂簪医生是一个浪漫、热爱文学艺术的人。有一次跟范末一起走,垂簪像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询问艺术知识。无论是问什么,范末都温顺且全面地回复,使垂簪又惊讶、感兴趣,又钦佩比自己小一岁的这名画家。

他回忆:“我们团队人数较多,但垂簪只喜欢跟我一起走路。 我们谈话、谈论很多事情,从家庭到文学的问题。我因能在前往南方的路上给垂簪带来欢乐而感到高兴。后来,我发现垂簪能写诗、短篇小说和随笔。当知道尽管垂簪以优秀成绩毕业于医学大学,灿烂的未来正在等待着她,但她宁愿携笔从戎,我就更加心生仰慕。”一起行军的那个岁月使这名画家的感情日益深刻,但说不出口。在森林里拴吊床时,垂簪常常讲到姜世兴。“你知道吗,兴哥从我还佩戴红领巾的时候就喜欢我了。他比我大8岁。两家关系非常好。”

出生于知识分子家庭,姜世兴是才华、文雅的河内男生。他善于诗歌、外语、音乐创作,并唱歌唱得很好听,曾负责广义省文工团。后来,他转为548特工营的政治员。垂簪家庭也是河内的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因此,想到自己,出生于广义省墓德土地的一名画家只好把心思紧紧地隐藏在自己的心底。到广义时,范末被安排到宣教部。垂簪去找姜世兴。当看到姜世兴全身受伤,垂簪心理十分痛苦。他身上共有12个伤口,头部上有一快弹片。由于不想让垂簪为他受苦,姜世兴与垂簪说了分手。垂簪的心像刀割一样。

范末画家绘画的战场上邓垂簪医生素描(图片来源:人民军队报)
探访德普医疗所,看到垂簪伤心痛苦,范末心里一阵绞痛。他知道,无论如何,垂簪仍一心一意去爱姜世兴,她的爱始终如一的。196825日写给一个朋友的一封信中,垂簪写道:“对我来说,他用真诚的感情去爱我,他尊重并钦佩我忠贞不渝的爱情,但仅此而已。他的心没有深刻的感情冲动、充满爱情的诗韵和放飞梦想的歌词了。” 怜惜垂簪,范末给姜世兴写信:“战争中,爱一秒一份也很值得珍惜,你别对垂簪这样对待。”范末回忆:“在日记中,垂簪把姜世兴的名字缩写为M,使很多人误解是我。其实,那是姜世兴笔名杜木的缩写。在日记中提到我时垂簪都写“末”。有一段她说,她对我的表白感到很内疚。”

说是表白,但其实只是范末安慰和劝阻垂簪摆脱痛苦的一封信。信中,他大意写:生活与战争激烈,爱情给人带来力量,因此垂簪不要痛苦。若垂簪想忘记兴哥,就爱上别的人。那个人可以是垂簪有感情的同志、战友。垂簪在信中看到范末压抑已久的情绪,并知道那是一个表白。“当时,在各名战友当中,我在垂簪心中有着特别的位置。我们都有知识分子对战争之痛的敏感性,并都很多愁、多感。我对垂簪的感情深刻不是因为垂簪年轻、漂亮,而是因为垂簪能同我分享忧愁。我们上战场,有共同理想,生死轻如鸿毛。在我的内心深处,我希望,若垂簪不爱我就爱上其他同志,只是这样我才放心垂簪不会再痛苦。”

信寄出去但没有回音。范末懂得,垂簪不接受他的感情。后来,看这本日记时,范末才知道垂簪对那封信的折磨。她把范末当好朋友,并超越不了这个界限。下一段时间,范末写给垂簪的信也渐渐减少。垂簪在日记中责怪:“为什么这段时间范末只寄画儿,而不寄信。”偶尔,他来看垂簪。看到她脸色清白。他送给垂簪一瓶野蜂蜜。但垂簪都用来照顾受伤战友。

19706月,垂簪医生牺牲的消息让整个广义省震惊。在工作的路上,她被敌军伏击。范末听到这个消息时感到几乎脚下的土地张开裂缝。他跪下,恳切地请求游击队让他去找垂簪的遗体。但由于敌军密集包围,没有谁能进入那个地区。后来好久才能将她的遗体带回来。战争恶劣,两个人之间的画儿和信被失落。但垂簪牺牲前写的信和最后一次见面的素描,他仍保留,并将其视为他心中爱上的女孩、同志的无价遗物。

现在,在大叻市梅黑帝街上的房屋里72岁老画家细瘦的双手颤抖地翻开仔细保藏的泛黄的遗物。在50年前的一张纸上,邓垂簪医生慈祥的笑容、殷勤照顾伤兵的形象显现出来,就如姜世兴在收到噩耗之日写的一段日记中:“你如此温柔,从未对别人说重话。你如此勇敢,敌人焚烧秘密掩蔽部依然平静抢救伤员。骑车飞过敌军围栏前,为受重伤的伤兵急救。头上是B52轰炸机,陆战队走在身边仍镇静给伤兵包扎,搀持伤兵突围。”

我坐在他的对面,看到他沉默下来并留下眼泪。他尽力转过脸以避免眼泪落在沾染时间颜色和战场灰尘而滞留一抹爱情和记忆之色的纸张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