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军报 记者阮和报道:十万大山战士在进军、战斗过程的脚印还刻着多多少少纪念。还活着的最年轻的人已经79岁了,老的已经90岁左右了。但过去在兄弟国家的土地上轰轰烈烈的纪念,一切还活生生的;每当回想人生的这一段,谁都热泪盈眶。

   

纪念十万大山战胜55周年,59426营代表团合影(1949-2004年)

今天,身经百战的老兵为已倒下的战友不觉地留下了眼泪。 亲眼见证战友为民族独立、两国人民的友谊牺牲,他们已经流了多少眼泪。60年已经过去了,头发已斑白、双手已发抖,但他们还刻骨铭心昔年的纪念。60年了,每个人的这一辈子的心里深处就像一部电影那样隐藏着丰富、生动的故事。

对仲鸾作曲家来说,跟随部队远征的艰苦、豪迈的岁月一直刻在他的脑海里。他讲:“越南战士超人才智,才智表现在勇于战斗、严守纪律及灵活技巧地动员人民群众之中。胡老部队不仅赢得中国人民的爱戴,而且还受到中国战士的钦佩。正是战士们的奋勇战斗、忘我牺牲与崇高的国际精神已经激起我的创造兴趣。参战的四个月里,我已经创作了十首歌曲。” 

昔年远征的歌曲,如《远征之歌》,《离家的孩子》等已经载入史册。歌曲之神一向与一时豪壮的纪念永存不朽。 60年后, 这些歌词老兵们还记得清清楚楚。仲鸾作曲家创作的兴趣都是从实际生活而来的,歌词真实地描绘部队的战斗和生活,从中我们可以看到他自己与战友亲身经历的艰苦。暴风骤雨毫无影响他们艺术家的心灵。
在一个月夜里,部队跨越越
-中边界时,战士们心里深有感触。那天夜晚的月亮非常静美。战士们站在一座高山上望回祖国。月亮下的祖国晶莹玲珑,人们默默无言地看着边界里程碑,有的人小心翼翼地擦一擦,有的人兴奋地喊起来:“兄弟们,这是我们祖国与中国的边界。” 在《十万大山》一诗中,战士们的心情被描绘得非常生动:

        

              “……山峦远远叠嶂

 

                   云拥高山山拥云”

                      (冯氏参《十万大山》)

   

冯氏参同志。 (图片:阮和

坎坷不平的进军之路,夜晚的星星玲珑闪烁,白天亲眼看到被法军轰炸的村庄冒起一股股柱形的烟气时,愤怒之泪夺眶而出。仲鸾先生激动地讲:“正是祖国被外邦踩躏的时候,我们就甘心情愿上路,走到兄弟国土上的最艰苦的地方。一切都是为了崇高的国际精神,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 

 

对战士来说,十万大山的恶劣是崎岖不平的山路、高山深渊、发冷病、饥餐渴饮、装备运输的劳累等等。仲鸾作曲家又用一件极为离奇的故事来再现那里的恶劣艰苦:“在进军的过程中,部队身上只穿一件贴身的衣服,头上戴一个“牛嘴”帽子,挺简单的天一下雨就成了落汤鸡。人们只好用凉席代替雨衣。
但是,山间大雨穿过一切,使部队在夏天里冷得直发抖。太阳一出来,就火热似烧。我随带一架较好的吉他琴用于创作,路上人和物风雨同舟。爱琴,我用一个被子把琴包起来以避风雨。但怎么避也避不了天气的恶劣。跨越边界,山区的日晒雨淋把琴弄坏了,我心里愁肠寸断。

到了一位中国人家庭,我打算把琴托下来,但是他们看奇异的形状,又被包在一个被子里的,不知是什么东西,谁也不愿受托。琴已破了,用也用不了,留下来也不放心,怕人家以为是木头烧掉。想来想去,最终我们决定把琴埋在一个石洞里。让它安眠在那里,我心里兴起难言之感。我和琴一起上路,一起经历了千难万苦,现在各走其路谁不留恋,谁不伤心。” 

作曲家接着讲:“那时,不仅是我,而且兄弟们也郁郁寡欢,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围着琴凑热闹了。歌颂祖国的革命歌曲还照常唱起来,但缺少琴声,谁都想念。那时,士慈同志讲:‘我和仲鸾此地埋琴,不知能不能回来拿琴’。” 讲到这儿,仲鸾作曲家又留下了眼泪,枪是军人的不离身之物,琴就是作曲家的知己。单位到了解放区以后,黎广波同志已经派一位侦察员到南宁买一架吉他琴送给仲鸾作曲家。

范贵新通信员还记得穿过桂树林的纪念:“那时,饥肠辘辘,因不知,许多战士用刀子削桂皮吃,有的同志还贮存在背包里后日吃,有的人还用桂皮煮水。因吃太多了,两天后,战士们鼻子流血,拉了痢。上级知道了就下令搜查背包,把桂皮全部扔掉。战士们常常交头接耳一个“幽趣”经验:到某个地方,老百姓家门上都贴着主人的姓,看看他姓什么就说自己与主人同姓。肯定比其他人更受款待。

  

参加十万大山战役中越战友合影(2001418日)

参加十万大山战役有一对夫妇:军医小组组长阮福原先生和单位护士阮氏莱女士。在差不多5个月里艰苦地进军和战斗,但对他们俩来说,该期间是最甜美、最难忘的。

走战役前几个月,他们已经举行了婚礼。阮氏莱女士讲:“远路这么艰难劳累,但谁都很兴奋。部队跋山涉水,越过法军的哨所。生死时刻谁不怕呢,尤其是密密绕过敌军哨所时,我心里极度紧张,汗流满面。但该时刻很快就过去,是夫妻之情、革命热爱及青年的热血混在一起使我们年轻人一代保持革命乐观主义、战胜困难的精神以完成任务。上战场时尽管是法军、土匪还是国军什么都不怕。”

我开玩笑地问:“ 在进军路上或者在兄弟国土上,你们夫妇有没有同住一个房间?”阮氏莱讲:“没有,尽管刚刚举行婚礼,我们彼此思念,但是那时,我们很严格,彻底遵守上级的命令,严守纪律。我们只要相看自己的爱人还好的就高兴了。我们一起执行国际任务就是很幸福、很荣誉的了。我明确自己要为党、人民服务;私情放在一边,任务为上。有时见能见个面就好了。” (完)